有时候我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听胡子唱歌,她就端着酒杯过来陪我说话,东一句西一句,没正经,瞎贫。有一次,她问我:"阿飞,你有女朋友吗?"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女朋友?那可是奢侈品啊!用不起。"妮娜不相信,说,"你看你就不老实了吧,像你这样的帅哥,能闲得住?"我苦笑,"要是有头发谁愿意做瘌痢呀!的确是没有。"妮娜就说,"如果你真没有的话,我帮你介绍。我这里大把女孩子。"我盯着她,"说实话娜姐,我挺喜欢你的。"妮娜就笑,"你他妈的就会耍贫嘴,没功夫搭理你!"还有一次,歌舞厅生意清淡,妮娜闲着无聊,就过来找我侃大山。我忽然发现她学问不浅!从可可夏奈尔到米兰昆德拉......她都略知一二。我情不自禁地诧异了。我问她,"娜姐,你在哪儿上的大学?"妮娜撇撇嘴,"扯淡!我高中都没毕业,哪儿来的大学!"我说,"那你的学问够深的,干脆去我们学校当客座得了!"妮娜叹一口气,"不瞒你说,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大学老师。"她优雅地叼上一支卡地亚,我赶紧帮她点上。她深吸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十分专业的大烟圈。她若有所思,"那是我的第一次。"我好奇地问,"后来为什么吹了呢?"她说:"嫌他穷呗,就那么点儿工资,够干嘛?现在我有钱了,可是......"她显得非常伤感。我想逗她KKKBO,于是一拍大腿,叫一声,"好险!"妮娜吃惊地看着我,"怎么啦?"我说,"幸亏你们俩没成事儿!否则没准儿我得叫你师娘,那我可就亏大发了!"妮娜扑哧一笑,"贫!你可真贫!"接着,轮到她问我:"阿飞,你的第一次呢?给谁了?"我故作神秘,"娜姐,你真的想知道吗?"她来兴趣了,使劲儿点头,"我想知道,你说嘛!"我犹豫了一下,"算了,说出来怪丢人的。"妮娜急了,"你少卖关子!快说!说出来姐姐请你喝酒。">我哭丧着脸,"那好吧......"我伸出自己的手掌,"唉!我这只罪恶的手啊!"妮娜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靠!你真是一点正经没有!"那时候我给她的印象就是能贫善侃。也许这正是我们中文系的特长。或者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也像我这样......而我让她找回了一些已经失去了的、初恋的感觉。胡子他们还发制服,雪白的上衣,穿起来满帅气。妮娜见我喜欢,就帮我弄了一件。于是我跟胡子穿着同样的衣服在校园里纵横,嘴里引吭高歌:我们生长在这里,每一个姑娘都是我们自己的,谁要把她抢占去,我们就跟他贫到底......后来,我们俩得了一个外号,叫雪衫(山)飞胡(狐)。可没想到,我的"雪衫"很快就变成"血衫"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话说某夜我像平时一样坐在寂寞的角落里独自小酌,忽闻过道里一阵喧哗。我扭头那么一瞅--嗬!好家伙!几个大老爷们儿撒酒疯,揪着一个小姑娘硬是要灌人家白兰地。小姑娘死活不喝,老爷们儿说你非喝不可,小姑娘说我不要小费了还不行吗?老爷们儿说你想不要就不要啊!那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本来我只打算看热闹,可妮娜姐姐的出现却把这件事儿的性质改变了。
她过去抢老爷们手里的酒瓶,"哎呀算了,不就是一口酒吗?我替她喝!"那老爷们儿"呸"了一声,"我操!你他妈的算老几呀?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是什么货色!你也配!"妮娜急了,"老哥,你说话可得文明点儿!"那老爷们儿火气更大,"我他妈的就不文明!你能拿我怎么着?"说罢狂性发作,使劲儿那么一推 --就把妮娜推了个屁蹲儿。我靠!欺负我姐!这还了得?我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一个箭步蹿过去冲着那老爷们儿的肚子就是一脚,"你妈逼,敢在这儿撒野!"一边骂一边往他脸上踹。那帮孙子酒喝多了,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这时候一挨揍就清醒了三分,立刻撸袖子抡拳头往我身上招呼。说实话我从小到大没少打架,这种场面见得多了!所以对敌斗争经验也极其丰富--说时迟那时快,我掉头就跑。那帮傻逼在后面追,一圈追下来也就不聚团儿了!老子抖擞神威,杀他个回马枪!抓起一把椅子,劈头盖脸,可怜冲在最前面的傻逼立马就给砸晕菜了!那血就跟喷泉似的,溅的哪儿哪儿都是。定睛一看,一共四个,被我放翻了俩,还剩下俩。我心说,"孙子!就这两把刷子,还敢在道儿上混?"索性把椅子一扔,拍了拍巴掌,"还不快滚?找抽呢是吧?"我觉得自个儿真他妈的风度极了!颇有些黄飞鸿再世李小龙重生的感觉。那哥俩就这样被我征服--灰溜溜地把伤病员扶起来,屁都没敢放一个,夹着尾巴走人。就听见那小姑娘叫一嗓子:"他们还没买单 --"我也跟着叫:"听见了吗?还没买单!"这时歌舞厅的老板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算了算了!让他们走吧!"我嘟囔了一句:"这倒好,挨顿揍,省了酒钱......"那老板装作没听见,歪着脑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我,"小伙子!身手不错嘛!"我故作谦虚,"哪里哪里,打不好,嘿嘿,瞎打。"那老板点点头,"有没有兴趣在我这儿做保安呀?"却听见妮娜姐姐在我身后插话,"经理,人家可是大学生!"那老板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是吗?看不出来......你参加过军训吧?" 是役使我的风头盖过了胡子--至少在娜姐和她的姐妹们面前是这样。只要我在歌舞厅现身,她们就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嘘寒问暖。胡子羡慕不已!酸溜溜的说:"嘿嘿,你丫成大腕啦!牛波依呀!"我得意洋洋,"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不过那场架把我的漂亮衣裳打没了--上面全是血,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还是妮娜细心,见我这两天都没穿白上衣,就说:"染了吧?没关系,姐送你件新我说:"那怎么好意思!"妮娜笑道:"当还你一个人情,不然老觉得欠你点儿什么。"于是就约定了第二天上午在"燕莎"碰头。次日,风和日丽,我坐在公共汽车上看谁都顺眼,心情好得甚至给一位中年妇女让了座儿,她非常不好意思,直谢我,我说:"您甭客气,不知怎么着--我一见您就想起我妈。"她激动极了,一个劲儿地夸我:"瞧这孩子!真孝顺!"车到燕莎,离着老远我就看见了妮娜。这是我第一次在灿烂的阳光底下仔细地欣赏她......她新烫了一头波浪般的卷发,藕荷色低领上衣,咖啡色百褶短裙,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脚踏三寸半的细带高跟棕色皮凉鞋。哇赛!我的心像是被一粒名字叫做情色的子弹击中了!脑海中立刻想到李敖语录:什么叫做真女人?你一看到她,除了鸡巴硬,浑身都软...这样的女人才叫做真女人! 相比之下,我们学校里的那些"美媚"就成了又青又涩的果子,而我的妮娜姐姐! 织梦好,好织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