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时,叫醒连浚的是李嬷嬷。
“于忧呢?”连浚皱眉地寻找她。
李嬷嬷收拾沙发。“她在那。”
连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待看见于忧后才问候李嬷嬷。“嬷嬷,你怎么会在这?
奶奶呢?”
“老夫人还在欧洲,我的风湿在威尼斯犯了,所以先蜇回来。”李嬷嬷比比酸疼的
膝盖。
连浚下床,扣好还挂在腿上的裤子,讨好地一把抱起李嬷嬷。“老毛病怎么又犯了
呢?您想到哪?我送您去。”
“放我下来。”李嬷嬷轻斥道,她已经习惯小少爷的胡闹。“上班都快迟到了,还
慢慢摸。”
连浚笑着把李嬷嬷抱下楼,顺便告诉她,“我房间的女人叫于忧。”
“我知道。”
“你们见过了?”连浚惊讶地问。
“没错。”李嬷嬷开始批评,“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小家子气、态度随便,
一看就是没教养、没学历,没头脑、没思想的坏女孩。”
连浚把她放到厨房的餐桌上,微笑地下命令,“帮我看住她。”
“这种女孩留着干嘛?当佣人都不够格。给她一点钱打发她就好了。”李嬷嬷刻薄
地说。
“不行。她是我的新情妇,我还没玩够她,不能让她走。”连浚向来和长辈直言相
向,所以特别受疼。
“玩也要找高级一点的玩嘛。她没气质,上不了大场面。你出席宴会或重要场合时
若带着她出门,会丢连家的脸。”
“所以要麻烦嬷嬷传给她一点气质罗。”连浚太知道李嬷嬷的本事了。自他十八岁
接管家族企业,她和奶奶无所事事,成天玩女人的游戏。她们把他的两位堂妹教养得享
亨玉立、气质高贵地嫁出去后,就开始出国保养、上健身房、整肤美容,其至丰胸隆乳
都做过。
“嬷嬷,你一定要帮我看住她,否则我就不去上班了。”他很会撒娇。
“好。”李嬷嬷和连老夫人一样、无法拒绝连浚的任何要求。
连浚哄完李嬷嬷,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到房间。
晨曦透过纱帘照耀进来,她全身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美得不可思议。
他举起手,抚上她柔嫩似水的脸庞。于忧几乎是被他一接触就惊醒,张开的大眼像
两颗黑宝石,神秘,动人。
“你想干嘛?”她防卫地跳起来!
她那种如见仇人的反应惹恼了他,“现在几点了?”
她抬头看了眼设计新颖的时钟。“啊,八点了。”
连浚开口教训道:“哪有主人叫醒情妇的。”
“很抱歉,你只是个卑鄙小人、无耻之人。”她紧抓住被单,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高傲地面对他。“你并非生命的主宰、并非我的主人。我也不是破你踩在脚下,任你玩
弄,可怜、无尊严的小情妇。”
“你把它签了以后,就是我正式的情妇了。”他把文件拿给她。
“喂,你把我的话当放屁呀。”
“说话不准这么没气质。”他不悦地说。“动作快点,我上班要迟到了,伺候我更
衣。”
“哈,”于忧把契约砸到他头上,轻慢地嘲笑道:“你上厕所要不要帮你擦屁股
呀?”
连浚怒不可遏。“我非要你签不可。”
“除非你杀了我!”于忧觉得此地不可久留,他的脸色太可怕了,而且行为像个野
蛮鬼。“谢谢你叫醒我,我要走了。”
“你哪里也不准去,我要定你了。”他愤怒地把她拖到桌前,打开印泥盖,硬是把
她的手指沾上印泥,在合约上盖了手印。
她惊呼道:“不算!”
“法律会站在我这边的。”他得意地把合约亮在她面前。“嘿嘿,你是我的情妇
了。”
“我不要!”
“我偏要为所欲为,”他不顾她的反抗,大手插进她如云的秀发中,亲了上去。
“只要你夜夜表现得像昨夜,我会好好宠爱你。”
“你不能这样对我!”她睁着大眼,盛满惊慌。
“我不是宠物,你不能把我的命运订在一张纸上。”
“女人就是宠物。”他皱眉地看着她眼底的惊慌。
“你毋需害怕,合约是为了保护你们女人而订的呀。”
“保护!我长这么大不会保护我自己吗?”她大喊。
“你们女人根本不会保护自己。”他摇头叹道。
“你们整天谈爱情,殊不知男人只爱江山,女人对男人而言,是玩物也。”
“放屁!”她气得想朝他吐口水。
“你毋需跟金钱唱反调呀,我对情妇很慷慨的。”连浚笑笑,“这张合约里订明,
一个月一千万。”
“什么?”于忧惊住,瞪大了眼。
他懒洋洋他说下去,“我付她们一个月一千万,一年一亿两千万,通常不到一个月
就把她们甩了。”
“难怪……”她圆睁的杏眼与他的对上,说不出话来。
“难怪她们千方百计想得到我的契约。”他撇着嘴,讪笑着。
“是啊,你真大方。”她垂下眼,变得非常认同他。
“女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没反驳他,耳中回荡着“一千万”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喃;“大浪费了,把钱
浪费在那些女人身上。”
“心动了吧?”他嘲讽地看着她。
闻言,她生气的脸倏地抬起。“才不!”
他不甩她的否认,一逞嘲弄地又说:“一个月一千万,一年一亿两千万。一年的利
息捌佰肆拾万,一个月利息七十万。就凭你在那种低下的夜总会卖色相加上卖春,也卖
不到这个数目。”
于忧岂是一般肤浅、胸大无脑的女人,她发出反抗之声,“你不要以为女人都没志
气,本小姐我有志气、有自尊。洁身自爱。尽管你贵为联洲财团的五大董事之一,钱堆
得像金山,可是买不到我。”
“我已经拥有你了。”他再亮一次合约。
“别拿契约威胁我。”她可以不认帐。“我不认帐你能拿我怎样?叫警察把我抓去
关吗?”
“我说过,契约是为了保护你。”连浚咧着可鄙的笑容,语调低软,却含着野兽般
凶残的警告。“劝你别惹怒我,乖乖当我的女人,取悦我、讨我欢心、顺我意,问候我,
否则……”
“否则怎样?”看来他很生气了,可是她更生气。
“古代的人触怒皇上,会被诛九族。”
“关我什么事?”她不敬地以手拾指着他的胸膛。“哦,你是皇上吗?会因为我鄙
视你、抗拒你而杀光我全家吗?”
“不会。”
她表现出一副“我就知道”的得意嘴脸。
他平静地续道:“这个时代,你有钱就是皇帝。金钱是控制人的利器,也是杀人不
见血的武器。”
“你!”她一向淡泊名利,但如果他的威胁真的实现……她害怕地颤抖。
“我要去上班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你真要与我作对,就在我下班前走出这个
大门。否则,乖乖等我下班来伺候我吧。”他转身走进隔壁的更衣室。
于忧跌坐在沙发上,怎么办?
她的心好乱。他那么狂傲、野蛮、有钱有权有势,她如何与他对抗?更糟糕的是,
他一碰她,她的身心都倾向他了……
连浚没有再回到房间,而于忧一直坐在沙发上,思绪纷乱的想着。
不一会儿,李嬷嬷敲了门,没待她回应就闯进来。
“于小姐。”
“什么事?”于忧应声抬起头,看见李嬷嬷身后站着五个女人。好大的阵容,发生
什么事了吗?
李嬷嬷吆喝了一声,一个女人走上前抽掉于忧身上的被单。
“喂!你们想干嘛?”于忧护住重要部位,害羞地低垂燥首。
“真糟糕,你从来不保养皮肤吗?”李嬷嬷七老八十还光滑的脸上,浮出难得看见
的皱纹。
她又吆喝了一声,几个女人抓住于忧。
“喂!你们又想干嘛,别太过分!”好恐怖。于忧本来就有点文静、害羞,现在被
这么个玩法,吓得她大喊救命。
于忧被强迫带到角落的落地镜子前。光亮的室内,她未着一物的赤裸身体精光地映
在镜子上,羞得她全身泛红。
“看看你的身体。”李嬷嬷要一个女人固定住于忧红透的脸后,开始啧声嫌道:
“你是女人吗?身上竟然晒成背心的印子,大腿、手臂和肚子的肤色都不均匀,丢不丢
人。还有,肚子上竟有松紧带的印痕。天啊!你的脸上还有雀斑。”
“关你屁事!”于忧嗔道。
“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说脏话,我就用肥皂洗你的嘴巴。”李嬷嬷一巴掌打过去,但
力道不是很重,只是侮辱的警告。
于忧瞪她。
李嬷嬷开始解释;“你是小少爷的情妇,将会和他出席许多宴会及国际间重要场合,
你必须是完美无瑕的呈现在世人面前。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保养皮肤,不能再
像个乡巴佬,任由皮肤晒成这样。”
“我还不是连浚的情妇!”于忧喊道。
“不是吗?”李嬷嬷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任于忧的心无处遁逃。“再告诉我一次,
你到底是不是?”
不是吗?她能不是吗?于忧伤心欲绝地喊:“是;我是。”
“很好。小少爷选择了你,尽管你是个上不了大场面的穷酸,可是你都要紧成千金
大小姐那样优雅,高贵的体态。”李嬷嬷宣布,“这几个人从今天起会每天为你美白、
保养肌肤,也会教你各国的社交礼仪,还会教你一些取悦男人的技术。一个星期后,你
若还这么野性难驯,我就开始用软鞭打你。”
“你们有钱人才是野蛮人!”于忧发自心肺地叫道。
“你还想讨打是不是?”李嬷嬷举起手,又打了她一个耳光。“劝你乖乖听话,否
则尝鞭子时就痛死你了。”
“放开我。”于忧甩开几个女人,认命地说:“你到底要我去哪里,我自己会走。”
第五章
连氏自连老夫人创立城堡旅馆后,每一代都屡创佳绩,并新增许多业务。连浚接手
时,又与柯漠等人合作,他一天的工作量已多达二十小时。
天才型的连浚十八岁接管家族企业后,首先就把行政业务全面电脑化,他得以透过
电脑网路控制一切,使工作时间锐减。
但工作仍不轻松,现在欧洲的连锁旅馆员工闹罢工,此外中南美洲暴动、中东战火
连连,东南亚流行病毒横行,而这些地方都有他的事业,每天都有棘手的突发状况要他
亲自解决。
最近,又值旅馆年中结算,他有开不完的会。今天他还亲自到澎湖看了一块地,回
到别墅时已是半夜三点。
等门的是李嬷嬷。
连浚问道:“于忧呢?”她走了吗?一股落寞涌上心头,他以为她会在。
“她呀,十点就睡得像死猪。刚才王司机通知说你要回来时,我去叫她却怎么叫也
叫不醒,我怀疑她根本装睡。”李嬷嬷抱怨。
“是吗?”他微笑,松了一口气。
“你要用点心吗?”李嬷嬷心疼小少爷脸上的疲倦,也看出他对于忧的特别态度。
“我去叫她起床服侍你。”
“不用了,嬷嬷。我上楼去了,您赶快去睡吧。”连浚把李嬷嬷送到她的房门口,
再回到二楼。
于忧紧裹着被单睡得很香甜,仿佛黑夜的精灵般清静、无瑕。
看来李嬷嬷对于忧很有偏见,她睡得这么沉,怎么可能是装睡。
他想起过去有一个和于忧一样出身酒家的情妇,被李嬷嬷折腾得不成人形,最后,
他只好一个礼拜就让她走。
一定是李嬷嬷认为她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才把她折磨得这么疲倦。其实他喜欢
她原来的样子,活像个劲量小电池,充满朝气与活力。她活泼、可爱,有时又有点文静、
害羞得惹人疼。
连浚脱下衣物上床,他把她搂进怀中,低哑地唤着她,“忧忧,起来,我需要你。”
于忧轻叹一声,一只小手像只猫咪般抹抹脸又继续睡了。
他紧绷的身体急切地爱抚她,美妙地感觉到她在睡梦中热情地反应他,一旦他的大
手确定她腿间流露的情欲后,他挺身进入她。
她被他粗鲁的动作惊醒,全身僵直。“连浚!”
“你醒了。”他轻笑,动作并没有停止,只是缓和了许多,等待她的加入。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恶劣。”于忧难过地指控,他竟然没有事先征得她的意愿。
“你的身体早已经苏醒。”他毫无愧疚。
他说得没错,当快感传进她脑海时,她溢出一声呻吟,“哦……”
“看来我还是停止好了。”他做出抽出的动作。
“不要……”她的双腿倏地紧紧夹住他坚实的腰杆。
“我很高兴你选择留下来。我想亲耳听你说,愿意做我的乖情妇,一切听从我。”
他的唇舌占住她的胸脯,不停地挑逗。
“去你的!”
“嬷嬷没有教你不准请脏话的规矩吗?”他低哑地等着,强忍的欲望让他的肌肤泛
出一层汗水!
她搔痒的身体无法再等待,樱唇轻吐挫败的乞求。
“占有我,好吗?”
连浚再也无法忍受,在她体内律动了起来,狂猛地把两人带进欲望的狂潮。
许久以后,于忧才从他的怀中回到现实。
“一起洗澡?”连浚询问。
她摇头不语。
“摇头就是好。”他替她决定,并拉着她直起身子。
她双手在他胸膛一撑,拉开两人的距离。“你怎么可以装作没事一样?我要你道
歉。”
“什么事?”他疲倦地应付她的不驯。
“你打断我的睡眠了!”她叫道。她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不尊重。
他重重呼了一口气,“以后我没睡的时候你不准唾,就算你睡了,也要习惯我随时
的需要而满足我。”
“这又是情妇的规矩了,没有睡觉的自由。”她难过地低喃。“连出门也要经过你
的批准……”
“好吧,这一次我道歉,因为这是你上工的第一天,难免需要时间适应。”他疼惜
她的孩子气,“我只好自己刷背了。”
于忧在他下床时叫住他。“连浚,等一下,我还有事要说。”
“说。”他的鼻息重重地吐了一下。
“我爸要和我妈离婚,我想去找爸爸理论,可是……,李嬷嬷说一定要他批准她才
可以走出这个大门,但她怕说了李嬷嬷的坏话,会危害李嬷嬷的工作。连浚的脾气那么
坏,李嬷嬷又那么老了,被辞退了怎么办?
“离婚正式生效了吗?”他的语气很不耐烦。
她母亲签字了,但她不懂是否就此生效。她犹疑地说:“我不知道……”
“好吧,如果还没生效的话,我会叫律师过去找你爸,一定帮你妈争取到最高的赡
养费。”他疲惫地揉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
“不是这样的。”她急切地解释。“我不是要你帮这个——”
他头痛地打断她。“不管如何,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答应你,一定帮你
处理这件事。”
他冷漠打发她的态度伤害了稚嫩的于忧,她以愤怒取代泪水,生气地把枕头丢到他
头上。“你要求做那种事的态度可殷勤多了!”
“别无理取闹。”他说完,转身走到浴室后又回过头来。“以后别拿这种小事烦我,
直接去找我的律师。”
“我才不希罕你的帮助。”她对着他大叫。“我只是要告诉你,我想出去找我爸,
可是嬷嬷说要你的批准才可以走出这个大门。”
过去,他的任何一任情妇一待他回来,一定体贴地立刻为他按摩。而这个于忧,只
会拿小事烦他。
他心情不悦地拒绝她。“好,我告诉你,不准。”
“你凭什么不准我出去?”
难道她不知道现在很晚了吗?他气她的孩子气,没有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因我的
情妇,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说完,连浚立即关上浴室的门。
他的冷酷令她心寒。突然间,她看见床头上的车钥匙,马上跳下床穿上唯一的一套
衣服,坚决地走出房门。
连浚洗完澡出来没看见于忧,他愤怒地四处搜寻,每打开一间房门没看到她人时,
他的火气又旺了几分。
最后,他才察觉到车钥匙不见。他穿起衣服,诅咒地走向车库,“就会给我找麻烦,
这该死的女人。”
于忧问到了父亲在办公室内,她没有敲门就进入,却看见苏美丽半裸地和父亲缱绻
地躺在沙发上。她大喊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奸情,“爸!”
“忧忧!”于友恒紧张地迅速起身。
苏美丽差点跌到沙发下,她气得骂道:“你怎么这么没教养,没敲门就随便进别人
的房里。”
“别人的房里?”于忧气得提高音量。“搞清楚,这里是我的家耶!”
“很抱歉,是曾经。”苏美丽强调。“现在这里已经属于我的,你爸今早已经把这
间破夜总会过户给我了。”
“爸,真的吗?”于忧惊讶地问。
于友恒点头。“对,这是美丽愿意跟我签字结婚的条件。”
苏美丽胜利他说;“现在我是你的继母了。”
“不要脸的狐狸精,你不配当我的继母!”于忧气道。
苏红在这时候进来,自从与连浚失去联络后,她就一直留在这里喝闷酒。
“姊,你应该打这个不肖女两个耳光,然后把她赶出去接客,直到做死。”她替姊
姊出气。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于忧的眼光从苏红看回苏美丽,鄙视道:“喔,
原来你就是老妖怪的妹妹。有其姊必有其妹,她是抢人家老公的老妖怪,你是只不要脸
的小妖怪。”
“忧忧,不准对红红没礼貌。”于友恒教训女儿。
“我没礼貌?”父亲的不分青红皂白气死了于忧,她尖叫道“你怎么不管管那个老
妖怪的妓女妹妹,不过,老妖怪苏美丽丑得像只猪还学妹妹当妓女抢人家的老公,真是
不要脸到极点了。”
苏美丽姊妹听了,倒真是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
于友恒破口大声地吼着:“忧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家教!在外人面前丢脸死
了。”
“什么时候?从你为这个贱女人抛弃妈妈的时候,”于忧伤心欲绝地道。“你老眼
昏花看不出来,这个女人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妈妈真心爱你,你怎么可以抛弃妈
妈?你老胡涂了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敢骂爸爸?一定是被你妈教坏、宠坏了。”于友恒一口
咬走是前妻的错。
“我会变这样都是因为你。你为老不尊,为了一个坏女人抛妻弃女,你做错了事,
我为什么不能骂你?”于忧回嘴。
于家曾是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于氏夫妇相当疼爱唯一的女儿于忧,于忧也是个
乖女儿,不曾与父母顶嘴。
苏美丽站出来说话。“你妈已经人老珠黄,身材胖得像头母牛。而我妖娇美丽,她
怎么跟我比?你爸是聪明人,当然要我。”
“你竟敢这么说我妈妈?”于忧心痛地转向父亲,问道:“爸,你当真喜欢这种女
人?”
于友恒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喜欢美丽,她虽然曾是我的情妇,但现在已成为我正
式的妻子了,希望你能够尊敬你的继母。”
“放屁!要我尊敬她,我还不如去尊敬一头母牛。”于忧不屑地说,并威胁父亲。
“如果你不回到妈妈身边,我也去当别人的情妇给你看。”
“你敢,我就打死你。”于友恒抡起拳头也威胁女儿。
“我说到做到,”于忧毫不畏惧地站在原地,不驯地昂头迎接父亲的拳头。“如果
你不离开那个坏女人,我就去当连浚的情妇。”
苏红听了嘲笑道“凭你也配。”
“连浚对我非常感兴趣。”于忧伶俐地回嘴。“你姊姊抢走我爸爸,我抢走你的情
夫,算便宜你们姊妹了。”
苏红装出来的高雅气质被于忧稍一挑拨,就原形毕露。她涂着血红色口红的大嘴丑
陋地大张,“等我成为连夫人时,一定把你抓到妓女户卖身。”
于忧看着爸爸。“你看,她们两姊妹有多坏。”
于友恒真的快被女儿气死了,“忧忧,我不准你胡闹!”
“谁胡闹?”于忧反驳。“连浚不好吗?难道你要我跟一个和你一样啤酒肚,秃头,
老得可以当我爸爸的男人吗?”
见女儿如此冥顽不灵,于友恒痛心地大吼“你要当男人的情妇就去吧!我不管你
了。”
“爸!”于忧一听,伤心地大喊。
“友恒。”苏美丽为妹妹担心。“不行,她怎么可以跟我妹妹抢男朋友呢?你要把
她关起来才行。”
苏红很有自信地微笑着插嘴,“姊,你别为我担心,连浚很爱我。不会为了这个小
妓女而抛弃我。”
于忧气得动手推了苏美丽一把,把她推离父亲。“要我不跟你妹妹抢也行,只要你
立刻离开我爸。”
“啊!友恒,救我!你女儿要杀人了。”苏美丽只被于忧推得后退一小步,就大声
嚷嚷。
“你!”于忧气得又要再动手,却被父亲阻止。
苏美丽乘机打了于忧两个大耳光,打完后还大哭大闹,“友恒,帮我打她两巴掌,
教训教训她,否则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跳楼。”
于友恒抓住女儿,又是两个耳光打下去。
“爸!”于忧捂着疼痛的脸颊,她的心更痛,“她打我,你都没有保护我,还为了
那个老妖怪打我。”
“不准你对美丽不礼貌。”于友恒一心一意护着苏美丽。
不断被于忧辱骂的苏美丽心有不甘,再下命令,“友恒,我要你和这个小野女立刻
断绝父女关系。”
于友恒有条件地警告于忧。“如果你自甘堕落,去当男人的情妇,我就和你脱离父
女关系。”
“你不要以为挺了个大肚子,就有什么了不起,”于忧一眼看穿苏美丽的技俩,为
父亲看不清的盲目,气得奚落父亲,“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种是谁的,你就甘心戴绿帽
子。”
戴绿帽子这种话是男人最容不下的言词、吞不下的一口气。于友恒一气之下赶女儿
出去。“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爸!”于忧还想挽回。“妈她……”
“走,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和你妈。”于友恒说出绝情绝义的话,挥手把女儿
赶出去。
“我真的要做男人的情妇罗!”于忧抓住父亲的手哭喊。
“你爸现在是我姊姊一个人的,即使你去死,你老爸也不会掉一滴眼泪。”苏红高
兴地把她推出去,“滚吧!”
“爸,你会后悔的!苏美丽,你给我记住!”于忧丢下狠话后跑出夜总会。
于忧泪眼模糊地往对街的方向跑,一不小心撞进一个挡在前头的高大男子,她抬起
忧伤的泪眼。
“连浚!”她冲进他的怀里大哭。
“于忧。”连浚来者不善。
“连浚,她们好过分,我爸爸他……”于忧停住话语,泪眼期盼他的安慰,却又透
着一点的奢求。
“你先说吧。”连浚不由自主地抱紧她,怎么他还没教训她,铁石的心就被她的泪
水融化了?
于忧张着伤心的眸,还是不语。
连浚来时的怒火被她可爱的泪水一把浇熄。
他看出她还嫌他不够诚意,于是在她严厉指责的目光下,他首次发挥无敌的耐性,
哄着女人。“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她又恢复哭泣,抽噎地说:“我妈好可怜,年轻的时候和我父亲一起打拚事业。现
在夜总会赚到钱了,我爸竟然抛弃我妈。”
这是常有的事,连浚心中不痛不痒地想。
她在他的衬衫上撸了鼻涕。“老天对女人真不公平。想当初我妈也是一代名妓,妖
娇美丽。后来结了婚生下我,身材才走样,变得像苏美丽说的那样。可是我妈是为了我
爸而怀孕的啊!”
“乖,别哭了。”他言不由衷地安慰,心里却很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很简单的道
理嘛,身体是女人最大的本钱。
“为什么天下要有苏美丽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抢别人的老公?”
“为了钱,天下的女人都一样,所以她会那么做是可以理解的。就像掉进海里的人
为了求生存,紧紧抓住浮木般的心态。”他坦白说道。
“跟我妈抢一根木头,我就宁愿她死。”她不以为然地道。
连浚为她幽默的话语失笑地摇头。
“她为了钱就破坏我们家的幸福,真贱。”
“不准说脏话!我不准我的女人在我面前撒野。”他怒视她。
“是。”她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所以不经思考地顺从了他。
“这才是我的好女人。”他满意她的表现。“跟我回家吧。”
她没听见他的话,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抬头率直地问:“一年后,你真的会给我一
亿两千万吗?”
“没错。”他怜惜地亲吻她光滑美丽的额头。“那足够你用一辈子,你永远都不会
为钱烦恼。”
她握紧拳头,咬着唇坚定地说:“妈妈太可怜了,我一定要想办法让爸爸回到妈妈
身边。”
“在这一年中,你恐怕无能为力了。”
“为什么?”
他冷酷、明白地回道;“我给的钱很多,相对的,也绝不容许我包善的女人在契约
有效期间内分心。”
于忧明白他的要求绝对公平、合理,可是她仍被他无情的话刺痛了。她的泪水又扑
籁籁地直流,“放心,你包养的我会很认分。”
他抓住她的下巴,故意忽视她的泪水。“记住你的承诺。”
她哭着吼道:“我都说过要你放心了!如果你挺不起来,要我口交也没问题。”
“我的天,那可真吸引我。”他的两道浓眉拢紧,打心底厌恶她显而易见的丰富经
验。
她哽咽着。“我一定要帮我妈抢回老公。”
“这么有把握?”他为她地天真感到好笑。
“放心,我不会因此玩忽职守,反而会更加努力。”
“哦?”他的好奇心因她飞扬的神采被完全引发了,他感兴趣地问道:“你打算怎
么为你母亲挽回破碎的婚姻?”
她想到好方法了,可是这并不能止住她的泪水,因为她现在的泪水是为他而流。
“一年以后,我把赚的所有钱都给我爸爸的狐狸精,那臭女人还不滚蛋?很捧吧。”
连浚感动得久久不能动弹,只能静静地看着她又在他的胸前哭成一团。他几乎要为
自己堕落的心惭愧了。
她可怜兮兮又故作勇敢地哭着说:“放心,我很会料理鸭子。看你要成为姜母鸭、
卤鸭还是烤鸭,包君满意。”
他不可遏抑地狂笑。
于忧生气地稚开他,“我干嘛跟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说这么多?当我求你帮助我的
时候;你非但不帮我,反而限制我出门,像打发小狗般打发我。我不会再拿我的事烦你,
我爸妈的事我也会只字不提。以后我们的关系就维系在床上,下了床我们就是陌生人。”
“放屁!”他被她传染了说脏话。“我偏要管,我要让你爸今晚就连夜驱车回到你
妈身边。”
说完,连浚拉着她大步往夜总会走,她得小跑步才跟得上他。
她抬起小脸望着他坚毅俊逸的侧脸,空旷的马路上吹来一阵风,吹乱他漂亮的发型
和白色半敞的衬衫。
她这样毫不起眼又出身低下的女孩,真的成为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的情妇了吗?
“小少爷!”连浚的司机在后面追着。
连浚停下脚步,壮硕的手臂及时环住差点跌倒的于忧。
他不耐地询问司机,“什么事?”
司机拿着行动电话边跑边喊:“老夫人转来的电话,说是中东地区的旅馆经理打电
话报告,说那边的战争已如火如荼地展开,要您立刻指示该怎么办?”
连浚抬起手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于忧这才发现他眉心间的疲惫。
“告诉他,我现在没空处理他的问题,我得先处理她最重要的事。”连浚再度拉着
于忧的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