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齐齐,却已是白发多於黑发,脸上却是一丝皱纹也无,鹤发童颜,样貌确是个
有道之士。
「师父,」一句通报轻声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徒儿清源告进。」
「进来吧!」
门启处,一个道士走了进来,在门扉开闭之间带进了月色和几许蝉鸣。道士恭
恭敬敬地对师父行了礼,才端端整整地坐在一旁,虽说看起来较蒲团上的道士年轻
些,但发色也已掺和了丝丝白发,已经是个中年人了。
「什么事,清源?」
「刚刚清源看到师妹在整理行装,准备明日下山。虽说她天资聪颖,得师父真
传,功力已不在武林寻常高手之下,但师妹是女儿家,又兼不知江湖险恶,孤身一
人行走江湖,未免…未免太危险了些…」
「为师知道你想说什么,」老道士淡淡一笑,随即敛起脸色,道貌岸然中更增
几分严肃,「可是梦芸这次下山,不只是单纯为了走江湖而已,这孩子才出世就去
了只亲,身负血海深仇,为师和秋山大师既受她生母遗託,便无袖手旁观之理,偏
偏老和尚又早走一步,把这担子全留给了为师。当年一念之动,为师至此已不能摆
脱武林血腥,但无论如何,为师也不希望清源你也牵扯进来,梦芸自有她的造化,
就让她去吧!」
看着清源道人嗫嚅着,老道士笑了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过无论如何,
为师是不会准你下山的。」
「清源其实也不想走入红尘劫难之中,只是,」微微思考了一下,清源道人才
接了下去,「清源方才整理阁里藏书,发现了一纸青文,是…是梦芸师妹的八字和
批文…」
「哦,是那个呀!」老道士闻言微微一怔,回忆的神色中透出了几许无可奈何
之意,好像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儿,「当日为师和秋山行经岷江,听得南岸林中婴
孩哭啼之声,待到了林内,只见到梦芸小娃儿和她的生母,因身负重伤,加上产后
血崩,母体已经无救,只得从其遗託,尽心扶养梦芸长大。但当时正值阴年阴月阴
日阴时,林内气息更阴,据为师推算乃是至阴之地,因此为师才和秋山带上梦芸,
去找了卜爻看她的面相,算她的八字。据老卜爻说,梦芸的相若换上男子,乃是大
吉之相,桃花缠绵不断,多妻多妾,但梦芸既是女子,更兼生时生地皆属於阴,将
来只怕有情欲之灾,命中多有桃花劫数,甩不掉、化不去。偏偏这种事又不好对梦
芸明讲,天定的多情女子,命中註定有多男之缘,这也是她的命,为师只能隐隐约
约向她透露一些,让她多接触房中术书,好让她放KKKBO胸,不至将贞节之事看得太
重而已。鸟已离巢,既然放开了就不必再多所牵挂,知道吗?」
「清源知道了。」
完全不知道师父和师兄有这么一段对话,第二天一早,秦梦芸便下山了,人海
茫茫,可她对父母之仇什么线索都没有,只知道主要出手的有两个人,所用的暗器
和母亲所用的同是血叶镖,或有可能是母亲的同门师兄弟而已。如今武林豪士当中,
会使用这奇门血叶镖的,只剩一个君羽山庄的庄主项枫,而且君羽山庄的崛起,又
正好在秦梦芸出生之后不久,看来项枫的干系该是不小,偏偏师父在下山之前一再
叮嘱,项枫成名久矣,乃一方武林大豪,她就算武功不弱多少,江湖经验可还差得
太远,所以在下山两年之内,秦梦芸只能四处走看,增加江湖经验,沉积智慧阅历,
绝对不准打草惊蛇,轻易就去找他。
从出生以来一直留在山中,只有和尚师父和道士师父两人,以及师兄陪伴着,
秦梦芸从来不知世情,走在山路上还不怎么样,一进到市镇当中,可就有苦头吃了,
这小姑娘眉目如画、肌如瑞雪,秋水般的明眸流转之际令人魂飞,清纯当中又带着
几分娇媚,顾盼之间孕育几许风情,所到之处犹如磁石一般,吸引了多少男女眼光,
还有数也数不清的品头论足,叽叽喳喳的,真教人吃不消,若非她一身道姑服饰,
内可有客栈?」
「我们这儿是个穷地方,没有什么客栈,」那妇人解嘲地笑了笑,「如果姑娘
不嫌弃,我家还有几间空的客房,不如就到我家住一晚上,如何?」
「那就麻烦大娘了。」
轻轻地吁了口气,秦梦芸满足地躺到了床上,虽说只是村镇人家,感觉上却比
一般的客栈都好,不只是那妇人胡玉倩好客,连她的女儿吕家玲,稍比秦梦芸大上
个半岁的新寡少妇也是殷勤无比,犹如回到家一般的舒服,甚至还有山间自然的温
泉沐浴呢!看她换下的衣裳风尘仆仆,胡玉倩一片好心,要帮秦梦芸好生洗个乾净,
秦梦芸一方面拗她不过,一方面也确实想换身乾净,就由得她了,只是没想到她走
进客房,衣柜里却有许多她前所未见的衣裳,多是薄纱小衣,虽然明知这是睡时穿
着的,但光看就令人脸红心跳,真不知这村妇是怎样弄到这些的。
不过秦梦芸小女子心性,也爱嚐新,虽说是羞的面红耳赤,却还是忍不住找了
件合适自己身材的披上,飘然自怜。看着时还不感觉怎样,才只是摸到,秦梦芸就
知道这薄薄纱衣的舒服处了,这些年来秦梦芸在山里穿的都是自制的粗麻内衣,对
那粗糙的、磨磨挲挲的擦痒感早已是见怪不怪,但这薄纱小衣可不一样,不只没有